作者 | 王言
编辑 | 苏淮
永辉超市还没能走出谷底。
10月30日晚，永辉超市（下称“永辉”）发布2024年第三季度报告。前三季度，永辉实现营收545.49亿元，同比下降12.14%；净亏损7786.57万元。其中，第三季度实现营收167.7亿元，同比下降16.40%；净亏损3.53亿元。
截图来源于公司公告
永辉解释称，一方面零售行业竞争激烈，部分消费者消费习惯的改变，以及消费者对购物体验、商品品质等要求更高，公司客流、客单均出现一定程度下滑；另一方面，公司主动进行门店优化调改，在对潜力门店进行关店改造的同时，淘汰关闭了部分尾部门店，两方面因素使得公司同店销售及门店数量均有所下滑。
1个月前，由叶国富创办的名创优品，豪掷63亿元收下永辉29.4%的股权，成为第一大股东。叶国富表示，投资永辉，一是看好胖东来帮扶后的永辉的前景，该模式可以复制到全国；二是借助永辉影响力及全国商圈资源等，进一步帮助名创优品升级渠道，拿到更好的位置和租金条件，同时协助永辉开发自有品牌，对标山姆；三是优化名创优品资本结构，增加对债务的应用，优化公司整体ROE（净资产收益率）。
可见在叶国富眼中，在拿下永辉第一大股东后，是有望让永辉在业绩、资本等层面为名创优品带来增益的。但至少目前来看，永辉还远未达到叶国富心中的拐点，其在未来向上还是向下，尚未可知。
01
关店、瘦身
总体来看，永辉已经将整体方向由扩张转为关店和调改。
在财报中，永辉表示，今年第三季度，公司在全国新开2家门店。在新开店的基础上，永辉主动进行门店优化调改，在对潜力门店进行关店改造的同时，淘汰关闭了部分尾部门店。同时，截至三季度末，在胖东来的帮扶下，已完成调改门店10家，其中自主调改7家。
极海品牌监测的数据则显示，近90天时间里，永辉共计关停137家门店。
而为了摆脱前些年大幅扩张与投资的后遗症，一些永辉门店的经营也进入尾声。
近日，广州市天河区正佳广场的百佳永辉超市贴出告示，宣布11月11日起停止营业。该门店在公告中表示，公司总部正在对各项资源进行统一整合与优化，经过综合评估，决定停止营业。
天眼查显示，百佳永辉超市的母公司为广东百佳永辉超市有限公司（下称“广东百佳永辉”），由永辉超市、屈臣氏集团旗下百佳超市以及腾讯三方合资成立，三方的持股比例分别为50%、40%和10%。
由于此前在华南地区扩张缓慢，2018年10月，永辉联合屈臣氏集团及腾讯共同组建了广东百佳永辉，并将整合屈臣氏集团旗下的百佳超市，以及永辉在广东省的商超业务。
不过，百佳永辉的经营并不顺利。以2021年为例，广东百佳永辉资产组商誉及无形资产减值损失达到了1.43亿元。
今年以来，多家百佳永辉超市陆续传出结业的消息。从8月开始，广州北京路恒润广场的百佳永辉超市、广州番禺区市桥的永辉超市番禺鸿禧店相继停止营业。此外，珠海、中山和深圳的多家百佳永辉超市也宣告停业。
为了应对经营困境，永辉也从“买买买”转向“卖卖卖”模式。
2021年，永辉清仓式减持国联水产、昇兴股份两家上市公司股份，通过财通基金收回宝龙商业股权投资款；2022年，永辉出售了持有的中百集团股票；2023年，永辉出售大连万达商管集团司股份，转让价格为45.3亿元；2024年，永辉出售所持有的红旗连锁股份以及永辉云金科技有限公司股权。
此外，永辉还面临着原控股股东减持、战略投资者减持及退出等问题。今年以来，永辉战略股东京东不断减持和转让公司股份。9月，在将所持有的永辉股份转让给名创优品后，京东系持股比例从13.39%降至2.94%。
一方面，行业竞争加剧、消费习惯转变，不断亏损的永辉不得不瘦身回血；另一方面，股权的频繁变动，也为永辉的走势蒙上了一层阴影。
02
叶国富的豪赌
虽然业绩萎靡，但永辉在整个零售业依然还是一座高山。
官网显示，永辉目前在全国29个省份拥有804家门店。虽然永辉业绩持续下滑，三年间总亏损超过80亿元，但就销售规模而言，其在国内也是仅次于山姆母公司沃尔玛的存在。
截图来源于官网公告
永辉的行业地位给了叶国富豪赌的勇气。而胖东来调改帮扶下的永辉，也让叶国富信心十足。
叶国富在收购永辉股权之后的电话会上表示，自己曾多次走访调改门店。他以永辉的调改首店郑州信万广场店举例称，该门店恢复营业首日销售额达到188万元，是调改之前日均销售额近14倍；人流近1.3万，是调改之前日均客流的5.3倍。此外，永辉福州公园道店、永辉西安中贸广场店，在调改后的日均销售额和人流量都实现了高速增长。
胖东来的确有着让同行效仿的资本。最新数据显示，仅13家门店的胖东来，有望在2024年实现150亿元的年销售额，单店销售额达到了11.54亿元。相比之下，永辉在2023年的单店销售额还不到8000万元。
但必须注意的是，除了“顾客至上“、“人文关怀”等光环之外，胖东来能够取得成功，是建立在其不寻求省外扩张、保持在河南本地“稀缺性”的基础之上。这可能也是前期部门永辉门店在接受胖东来调改后，销售额和客流量大增的主要原因。
而胖东来推崇自选产品的模式，也要求品牌方提前向供应商垫资，以进行定制。但对于持续亏损，寻求降本增效的永辉来说，进行相应的调整难度较大。此外，如果像胖东来一样提高员工待遇，也有可能加重其资金负担。
另一方面，永辉目前减少或彻底去除向供应商收取的进场费、条码费等后端费用，减少中间环节，提高产品质量的做法，原本是山姆、胖东来等同行一直进行的实践。但对于永辉这种巨头来说，想要斩断过去多年各个采购、销售环节的利益链，还存在不确定性。
03
还没到拐点
即便在胖东来的支持下，一些永辉门店调改获得成功的案例，也很难说已经具备统计学意义，不一定能够复制到全国800多家门店。
还有一个无法忽略的重点是，当前中国的大卖场整体还处于低迷期。受到渠道变化、消费者习惯改变等冲击，商超企业业绩恢复缓慢，整体表现不佳。
今年的三季报，超市上市企业里，只有家家悦、红旗连锁、ST步步高、三江购物等出现营收增长，其余多家出现同比下滑。此外，包括永辉、家家悦、中百集团、利群股份等净利润也都出现下降。
在整个行业的生存难言到达拐点的情况下，仅靠抱胖东来的“大腿”，永辉并不一定能够走出谷底。
在成为永辉大股东后，名创优品方面在电话会上表示，预计不会控制董事会的多数席位。因此，名创优品不会作为永辉超市的控股股东、实控人。包括叶国富在内的现有名创优品管理团队，仍然会聚焦在名创优品集团的主业上。
此前业内也普遍预计，作为创始人的张轩松，也不会轻易放弃永辉的控制权。这也意味着，短期内叶国富和名创优品可能无法主导永辉的走向。
不过对于叶国富来说，收下永辉的股权，还不算是一桩亏本的买卖。9月24日至今，永辉股价已经接近翻倍，名创优品持有永辉股权总市值，也从63亿元上涨至130亿元。
而作为国内线下零售昔日龙头，虽然船大难掉头，但永辉在供应链、渠道以及资金储备方面都要好于同行，仍有余力调转方向。但永辉能否按照叶国富的设想，模仿胖东来并对抗山姆，与名创优品形成互补，仍需要时间验证。
对于未来的开店和调改节奏、与名创优品的业务协同等问题，永辉方面回复源媒汇称，其整体开店规划由公司开闭店委员会决定，名创优品的股权收购还处于交割阶段，如有进展，将会在公告披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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