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 青空
今年初，台湾出生的美籍华人CEO黄仁勋来到中国大陆，在英伟达年会上身穿“东北大花”扭秧歌的一幕几乎成了一种象征。
（图源：互联网）
现在，黄仁勋的焦虑恐怕不是扭秧歌能解决的了。12月9日，中方监管部门因英伟达涉嫌违反反垄断法，依法开展立案调查。消息一出，英伟达当天市值一夜蒸发6400亿元。2024财年英伟达在华收入103.1亿美元，依照相关法律，它最高可能被罚50亿美元。
（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官网截图。）
一些外媒喜欢把中方这次反垄断调查归因于“打击报复”，这是心虚：12月2日，时日无多的拜登政府发布了对华芯片的新一轮禁令，这是美国对中国半导体行业三年来的第三波打击。此后一日，中方宣布加强相关两用物项对美出口管制，中国四大行业协会还发出“谨慎采购美国芯片”的呼吁。
这次中方对英伟达的立案调查确实是有理有据的。
事情要追溯到2020年，英伟达以69亿美元的巨资收购以色列芯片厂商迈络思。迈络思在高速以太网卡、网络互联设备等领域都处于全球第一梯队，在英伟达看来，这无疑是一场1+1>2的收购。
按照跨国收购的惯例，这起收购需要经过多个相关国家的批准审核。为了通过包括中国在内多个国家的反垄断审查，英伟达当初签订了一系列附加承诺。
历时近一年，总局和英伟达及迈络思达成了七项附加限制性条件，其中两项保密。在公开的五项中，最为关键的两条是：不准在中国进行“捆绑销售”，以及必须“公平供应产品”，尤其是对中国市场，英伟达需继续提供包括GPU加速器、高速网络互联设备等在内的核心产品。意思再明确不过：不能损害中国企业的利益，不能卡中国的脖子。
印有英伟达标识的芯片。（图源：路透）
但英伟达显然没做到，在美国发起芯片战的背景下，马上就“背刺”了中国。早在2022年10月，英伟达就无法再向中国提供A100和H100这两款广泛用于AI、数据分析领域的高性能GPU。之后，英伟达专门为中国市场推出了阉割版芯片以及特供A800和H800芯片。但2023年10月，美国商务部扩大了对高级AI芯片的定义，继续更新出口限制，英伟达连特供版也卖不成了。这些行为明显违背了它当初对中国“公平供应产品”的承诺。
英伟达在AI芯片市场的地位确实堪称垄断级，在受到种种限制之前，英伟达曾以超过90%的份额主导着中国的AI芯片市场。如今，英伟达面临着来自中国竞争对手日益激烈的竞争，2024财年中国约占英伟达收入的17%，较两年前的26%有所下滑；2024财年第四季度财报显示，中国市场对英伟达的收入贡献已降至4%-6%。但需要注意，这只是直接销售额，如果算上中间件和终端设备，英伟达对中国市场的影响仍然远超于此。
2024年9月19日，杭州，云栖大会上的英伟达展台。（图源：视觉中国）
不只在中国，英伟达在全球也是绝对“霸榜”的存在。2023年，英伟达在全球GPU市场份额为98%，第二名AMD市场份额为1.2%，第三名英特尔只有不足1%。
因此，中国也绝不是唯一对英伟达展开反垄断调查的国家。2023年7月，法国宣布计划对英伟达展开反竞争调查；2023年8月，美国司法部对英伟达展开两项反垄断调查；12月7日，英伟达再次受到欧盟反垄断监管机构的监管审查。中国此次发起调查，完全是正当维护全球市场公平竞争规则的一部分。
接下来英伟达怎么办？如果服从美国的限制政策，很大可能违反中国法律法规，吃一笔巨额罚款；如果履行当时对中国公平供应产品的承诺，就是公然和美国商务部作对，华盛顿也绝不会给它好果子吃。
或许黄仁勋该认清现实了：在美国挑起地缘大撕裂的当下，还想“一招鲜吃遍天”的时代大概率已经过去了。中国的芯片在崛起，中国也已经是最大芯片出口国之一。既然有底气喊出慎用美国芯片，说明我们打的绝不会是无准备之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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